人们总说，时尚是一个轮回，可能在互联网与审美有关的领域，这样的定律同样也奏效。
美图公司创始人、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吴欣鸿发现，自去年起，美图秀秀的市场份额又回升了。用户在各大 APP 兜兜转转流连之后，又回来了。2022 年，美图月活跃用户同比增长恢复至 5.3%。
外部环境已经变了，现在很多企业和企业家都不大愿意出来了。
(资料图)
今年 6 月下旬，美图公司举办以 "AI 时代的影像生产力工具 " 为主题的第二届影像节，现场发布 7 款新品：WHEE、开拍、WinkStudio、美图设计室 2.0、DreamAvatar 数字人、AI 助手 RoboNeo、视觉大模型 MiracleVision。
其中，视觉大模型 MiracleVision，定位于懂美学的视觉大模型，从视觉创作场景反推技术演化，挖掘视觉创作中，合适与 AI 协作的场景，例如绘画、设计、影视、摄影、游戏、3D、动漫等视觉创作场景。他们还拉动艺术家、设计师等专业人士共建。
就在大模型发布之后，资本市场反馈积极，美图公司港股股价瞬间大幅拉升，收盘涨幅为 21.28%。
这之后，钛媒体 APP 与吴欣鸿聊了聊，关于他的产品理念，公司的创新机制，商业化以及可预期的未来。
在互联网早期，很多产品极具个性化特征，一款产品好不好用，能否赢得市场大多数人青睐，产品经理的个人直觉和审美占据了很大因素。
吴欣鸿学生时代是美术生，对图像审美有极致追求和爱好，某种程度上，这直接给美图秀秀带来了长久的生命力。
当我跟吴欣鸿聊起，PC 时代我就是美图秀秀的用户，当时会用它且只会用它 P 一些照片，然后上传到 QQ 空间时，听到这话，本来密集筹备发布会后有些疲惫的他，突然露出了一丝丝笑容。
互联网行至短视频时代，吴欣鸿也承认自己不是短视频的重度用户，平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刷，甚至他认为，一家公司发展到一定阶段，自己可能会成为创新的阻碍。
作为互联网时代的早起之秀，2018 年之后，美图明显有些掉队，吴欣鸿关停掉了国内短视频鼻祖产品美拍，也停了红极一时的美图手机这类硬件业务。
他告诉钛媒体 APP，过往的经历是非常宝贵的一课，代价很大，被 " 毒打 " 之后，现在觉得，能做好生产力工具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。
不过，他还没有认输，他仍想逐鹿大模型时代。但在大模型时代，公司之间已经不是单点竞争，需要和好的商业模式和现金流来支撑。在这场竞争中，风险更高、阻碍更大，但风险永远都在，危机感永远都在，在面对风险解决问题的时候，会收获成长的快乐。
以下是钛媒体 APP 与吴欣鸿对话的实录：
互联网产品没有壁垒，" 卷 " 自己是一种乐趣
钛媒体 APP：视觉大模型 MiracleVision 发布之后，资本市场立马给了反馈，收盘涨了近 22%。你当时什么感觉？
吴欣鸿：其实作为上市公司管理层，不太会评价股价，这算是约定俗成的事，但是我内心是很开心的。给了我们很大的鼓励，这也说明了对我们的肯定，对我们方向和产品的认可，是开心的，但是也不好有太多的评价。
钛媒体 APP：因为外部环境的变化，互联网领域里，现在很多企业家都不大愿意出来了，您为什么愿意这个点出来跟大家聊？
吴欣鸿：外部环境紧张？我觉得还好，我们也不聊其他，也只聊产品和技术。有的人可能超出了这个范围吧，但是我们还好，我觉得问题不大，聊产品和技术不会怎么样。
钛媒体 APP：那我们先聊一聊产品。这次影像节发布了 7 款新产品，作为一家大公司，可能内部每年都会做很多创新孵化，或者看到很多新的方向，决定上马或者是试水去做。美图最后决定了这 7 款产品，在这个时候上线，你们判断的底层逻辑是什么？
吴欣鸿：如果看这 7 款的话，本质上只有 5 款应用层的产品。因为 MiracleVision 是在底层的，提供模型支撑，RoboNeo 是所有产品都会调用的 AI 助手。所以，真正面向应用层的就只有这 5 款产品。
这 5 款产品里面其中有两个是之前已经做出来的，是 Wink，今年只是发布了桌面版 WinkStudio，美图设计室也是去年发布的，今年发布 2.0，真正新品只有这三个。
这三个里面，Whee 其实是内部设计师的工具，我们已经用了很久，只是把它开放出来给更多的设计师用。开拍脱胎于美颜相机的提词器功能，它本来在美颜相机上存在两年多了，是 VIP 订阅的王牌功能，给我们创造了很多的收入，我们只是把这部分摘出来，做成针对口播视频的解决方案。
所以，真正意义上全新的就只有几个。我只是这样解读一下，很多的事都是我们之前就已经在做的。不是说突然冒出来这 7 个。
钛媒体 APP：大大小小这么多应用和功能，单独把这 5 个拎出来了，是为什么？
吴欣鸿：有些产品适合单独拎出来，比如开拍，这个就是特别简单的产品，口播视频。因为它涉及到多设备的联动，比如说三台 iPhone 去组成一个拍摄矩阵，所以它是需要独立的产品框架才能够支持它的一些功能扩展。如果它只是被放在美图秀秀的二级目录里面，它会在产品的功能上受限，它没有一个框架去存在这些功能。
我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，有一些产品是很难被收纳到二级目录里面。因为它这个框架就被限制住了，所以我们会去看哪些产品是可以拎出来的。像证件照在美图秀秀里面就可以做了，因为它很简单，选一下就好了。
钛媒体 APP：美图这次推出了很多视频类编辑产品，现在基于大的短视频平台，也有很多视频编辑类的产品，在这个赛道当中的竞争，美图的核心的竞争力和护城河在哪里呢？
吴欣鸿：您既然说到视频，我们就举个例子，剪映是视频剪辑赛道第一名，第二名是快手出的快影，第三名是我们出的 Wink。Wink 是前三名里面唯一没有大品牌优势的，是作为独立的工具存在。
不见得自己得是一个大的流量平台，才能做好，在于说你的产品力强不强，因为产品力强的话，用户会口碑自传播，某种意义上它的力量其实不亚于一个平台流量的力量，用户口碑的力量也很强。
钛媒体 APP：那您觉得产品的壁垒在哪里呢？
吴欣鸿：说实话我不认为像大多数产品是有所谓的壁垒。有些真的有，微信的关系链肯定算壁垒，但是很多产品自称的一些壁垒，不见得靠得住。
所以，所谓的壁垒是，你要不断地打磨产品，提升产品力，为用户创造价值，这说起来其实都差不多，但其实这就是壁垒。也不能说今年成功了，以后就坐享其成了，你还是得不断提升产品力的。
钛媒体 APP：所以互联网竞争是不是很让人疲惫，永远都在卷。
吴欣鸿：没有办法，这关键是有乐趣，卷本身也是一种乐趣。你去卷自己，卷别人都是这样的。卷自己是自己在不断的进化，就像以前修炼一样，一级一级的提升。卷别人有竞赛的获胜，把它当作一个比赛，不卷就很无聊。苹果做到这样，已经无敌了，它还在自己卷自己，它每次都在拿过往的比，超出了多少，其实它可以不用那么拼的。
钛媒体 APP：厦门感觉像是一个不太卷的城市，为什么不考虑到北京去跟他们卷？
吴欣鸿：北京也有很多人，我是两边跑。厦门也不是说没那么卷，厦门也是看公司，看业务。我们搬过来的这栋楼，大家原本幻想是可以边度假边工作，看看窗外的景色，这栋楼健身房各种设施，一进来都傻了，累得半死，连睡饱觉都是一个问题。所以，其实看业务所在的阶段。厦门看起来比较安逸，比较舒服，是一个旅游城市，但产业其实也还可以。
钛媒体 APP：市面上不缺同类产品，但看去年公司的业绩，美图新增了 5.3% 的月活用户，这部分新增的用户是来自于哪里？以及你们未来可预期的市场在哪里？
吴欣鸿：以美图秀秀为例，美图秀秀到底提供什么价值，让它还能够有新增用户？首先当然是深耕细分场景，就像您看到的证件照精修，证件照其实不起眼，不就是一张证件照，但是它也是有学问的。需求大不大，那其实也挺大的，总归用得上各种的场合。
所以，这只是一个例子，我们有很多细分场景，是可以去深耕的。某种程度上，美图秀秀已经变成了一个影像入口，你想到跟影像相关的业务，它都能够提供。可能某个功能就被别人替代了，有很多选择嘛，产品平均数值还是不错的，可以说是一站式的，这也是我们独特的价值。
不用说装一堆的 App，装一个就能搞定需求。比如说要设计海报，这边也能做，包括视频的海报，每个都能编辑。只是给了一个使用的理由，如果是单一的话，那真的就不行。
钛媒体 APP：您刚才提到，在一款产品上实现了很多的功能是理想的状态，但你们又做了很多垂直细分功能的产品，这个逻辑是矛盾的吗？
吴欣鸿：不矛盾。美图秀秀是以图片为主，无论是 AI 还是绘画，最终是以图的形式存在的。Wink 是视频，本身视频也有很多的需求，如果说硬是把它放在一个产品里面，安装包的体积就太大了，这根本就承受不了。
另外，都在一个里面，它的层级会藏得太深。不能被折叠到二级目录里面的，也只能放出来，做成独立的产品，就好比刚才说的开拍，这是不矛盾的。
创新也需要定力和专注
钛媒体 APP：您之前说，当时做美图秀秀这款产品，一个原始的驱动力是对图片审美有追求和要求，那么现在你们也推出了，比如说，像开拍这种服务视频创作的产品。我首先想了解，您属于是重度的短视频爱好者吗？
吴欣鸿：我平时没有足够的时间刷，但是我对拍摄还是会有不少需求的，记录生活嘛。
钛媒体 APP：当年您做美图秀秀这款产品很成功，是从您个人从产品经理的角色出发，到短视频时代，会有一点不确定吗？
吴欣鸿：我是觉得一家公司可能发展到某个阶段，我会成为公司创新的阻碍。因为我的年纪在不断地变大，我现在已经 42 岁了，我离目标用户（可能 20 几岁的年轻人，23 岁上下）代沟、认知其实还是差距蛮大的。
如果靠我冲在前面，有可能会限制这家公司的发展，所以必须是让同样年轻的，体感非常丰富的人来担当用户需求洞察和产品的角色。我更多是搭建平台，公司就是这个平台，让大家各有所长，跟我刚创立美图时候的状态是不一样的。
钛媒体 APP：互联网都在尽可能想要争取年轻人，讨好年轻人的审美，但是当年跟您一起成长的一批的用户该怎么办呢？他们会被时代抛弃吗？
吴欣鸿：比如说，美图秀秀是一个全民应用，不为过吧，也有很多老年人在用，你说小朋友，上小学的，用得也很快。但是为什么我会提到年轻人？是因为他们在社交平台上最活跃，分享欲和活跃度都是很高的，所以这些人是更容易成为典型用户的。
所以，我们去研究这些典型用户的需求，更能精准地把握整体的方向、趋势。但是不妨碍我们把中年人、老年人也服务好，因为其实需求是共通的。
好比说 iPhone，iPhone 从来没有说特定国家、特定年龄对应的版本，它就一台手机，可能适用全球所有的用户。但是它也会找很多这种年轻用户，包括找一些特定的，比如说摄影师、插画师去做很深入的调研。所以不冲突，算是我们的产品方法论。
钛媒体 APP：现在很多新的东西会交给新的人去做，您会提想法和意见吗？
吴欣鸿：会，我们整个公司是比较开放的。我们有很多的同事，其实挺有活力的，大家也勇于提出一些想法并付诸实践，这就是产生了自下而上的创新。
比如说，某位同事提出来这个想法被验证后，我们会去放大，不断地给它加量。这其实有点像 AB 测试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，一旦效果好，就不断地加量。
内部当有一个需求的时候，我们会有一个需求评估的方法，可以快速去甄别到底是刚需还是一个伪需求，到底有没有人愿意为此付费，它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长，其实我们是有对应的方法。
这关过了以后，再到产品的原型打造，产品的定位、UI、交互等初步的探索。其实它算是有一定的流程和方法在支撑的，不会是一个突然找到我，说实话，我也管不了那么多。
而且很多的产品投入也来自于用户的需求，我们很注重用户的反馈，所以有不少的渠道，产品里面都有用户反馈的渠道。
还有，我们会主动在各大平台找用户的吐槽或者是建议，当这个基数足够大，当 1000 个人都在说很慢，那说明确实有问题。1000 个人都在提某种需求，这可能是一个机会。所以，可能也有很多的方式，内部和外部都会推动我们去创新。
钛媒体 APP：在创新方向上，如果您的判断和团队的判断有冲突了怎么办？中国很多企业的文化都是一切以老板为优先的，您怎么去做出一些决策呢？
吴欣鸿：如果触及到我认为不好使，那就很霸道地停就停了，那没办法硬干嘛。
钛媒体 APP：什么时候您会退让一下？
吴欣鸿：比如说，想法不一样，但都还没有验证，可能会有包容性，要么先验证一下，因为我们有足够的月活用户，其实是比较适合启动验证的，验证完确实不行，那就砍掉。但是如果有一些东西，它触及到底线，已经是一个价值观问题，甚至是一个法律问题了，那这肯定是不行的。
钛媒体 APP：工具类产品也会有价值观和法律的问题？
吴欣鸿：也会有。价值观举个例子，比如说，很多人会提出有没有 " 丑图秀秀 "， 有没有办法把别人已经修好的图给逆向的还原成原图，我这样说不一定对。它其实是丑化。
钛媒体 APP：技术上是可以实现的吗？
吴欣鸿：其实是不可逆的，但是它可以推测，它可以丑化，那你说这能做吗？这肯定不能做。法律的话，比如有人说要做色图生成器。
钛媒体 APP：您刚刚提到丑图，现在有一些平台流行的滤镜会故意眼睛放得很大，嘴巴也放得很大。
吴欣鸿：那个不算，那属于搞笑的。
钛媒体 APP：有一点我没想明白，其实当年美图秀秀已经能够满足绝大多数用户处理图像的需求了，后来的美颜相机也是，为什么市面上还会有同样的产品进来，而且也能够占据一定的量？
吴欣鸿：会有很多同类这种产品出来，并且获得用户的认可，确实它提供了不一样的价值。比如说，激萌更多是 AR，对着自己的脸，有可爱的 AR 效果。美颜相机是人像美颜，所以有差异化，这就给了增长的空间。但现在这款产品慢慢用的人就少了，因为它其实是属于不新鲜了，用过了一段时间，不会天天拍那些可爱的照片。
作为流量平台，字节跳动，它坐拥抖音这样一个超级流量入口，它基本上想推什么就能推起来，我们也挡不住。硬要做一个跟你一样的，举抖音之力去推，那就挡不住了，所以也能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。
但是这两年美图秀秀的市场不降反增，我们从 47% 增长到 53%，在整个图片编辑软件的市场份额。还是说明用户兜兜转转以后，还是觉得美图秀秀的功能挺全面的，挺方便的，也没有以前那么有新鲜感想要尝试很多应用了。
钛媒体 APP：用户对新鲜产品也会有一定的审美疲劳？
吴欣鸿：是的，跟影像视觉相关的，有点像时尚产品。你已经有了一个 LV 的包了，为什么还非得去看香奈儿？时尚产品架不住大家对新鲜感的追求吧。
钛媒体 APP：去年那一部分份额是把谁挤走了？
吴欣鸿：不好说。这个市场的小玩家比较多，那小玩家也可能自己去找方向了。
钛媒体 APP：其实也是需要很强的定力在，你要坚持的东西一直都在。
吴欣鸿：也是因为兴趣，我本身做美图秀秀就是因为我喜欢摄影，当时几乎没有功利心去做这件事情。包括在这个过程中，15 年了，中间也有很多造富神话，有人做电商，有人做游戏，也很赚钱。我们也没有去转向，还是喜欢这件事情。
钛媒体 APP：讲到这些经历，感受很深。当年在短视频领域，美拍也是一枝独秀的，现在再回过头看这段，有什么感受？
吴欣鸿：很宝贵的一课，非常宝贵，代价很大的一课。我们反思自身的认知存在很大的不足，这个就不展开说了。美图在发展的过程当中也经历了很多的挫折，美拍原本有机会成为短视频头部的平台，但最终就被挤出了赛道。当然因为短视频现在也就前两个，你肯定也不想做第三个。
钛媒体 APP：小红书、B 站呢？
吴欣鸿：都不算。小红书是笔记、图文，B 站是中长视频。我们也是经历了这些挫折才能更加坚定自己的方向，我们也做过社交，没做成。也做了硬件、短视频，电商也做，后面觉得还是影像的产品会更适合我们，更感兴趣，也更擅长。
钛媒体 APP：到底经历了哪些挫折？
吴欣鸿：比如说，美拍也是我们没有希望就放弃了，实实在在抖音太猛了，我们一看就没有机会了，抖音怎么打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。
手机这个行业那时候已经卷到爆，已经是规模效应的竞争，我们作为小厂，在供应链，就比如器件采购，在研发投入和市场营销，完全没有规模优势。一步错就很容易步步错，造成库存亏损。
比如说社交，1000 家公司做社交成功 1 家就不错了，成功率是很低的，但凡前期很好都不至于放弃。已经看到了增长的趋势，一定是做得不好才放弃。
我们从 2019 年开始就开始专注于影像产品，专心做工具，这些都是过往云烟。所以，也就不纠结了，并不存在我们这几年出现大的反复。
未来的机会在更细分场景的价值
钛媒体 APP：其实从 2019 年到现在，尤其是疫情对整个市场带来的变化都挺大的，以前是流量为王的时代，现在纯粹靠倒买倒卖流量的逻辑好像有点难了，很多产品流量上升不意味着营收也同步提升，美图也有一些下滑。您觉得到现在之前这套流量的逻辑还存在吗？
吴欣鸿：还存在。美图有一个更加原生的商业模式就是订阅，订阅就是用户为价值付费，是心甘情愿的，是因为你能帮他创造更大的价值。所以订阅增长就非常快，它跟以广告为主的还是挺不一样的。
所以，我们现在算是商业化的曲线，找到订阅的商业模式，增长也非常好。如果我们没有找到这个定位，还是广告，还是以前的流量逻辑，那这个公司就很糟糕了。
钛媒体 APP：从 C 端用户手中收费可行吗？现在我们总感觉到外部环境还是比较不大好，人们的收入也没有太好。用户会更多地削减一些非生产需要的开支。
吴欣鸿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做成生产力工具，为用户创造价值，所谓的价值就是收入，或者社交传播，比如说涨粉。越是这个时候，帮他增加收入，帮他涨粉，他还是愿意付费的。
我们平均一个月几块钱，几块钱能享受那么多的服务，不到 10 块钱我们优化完，VIP 一年可能 100 出头吧。你只要能帮他创造价值，比如说每个月大于 10 块钱还是愿意的。
钛媒体 APP：能理解你的判断逻辑了，我们现在更看重的是生产端的需求，而不是娱乐或者是社交。还会想要往平台尝试吗？
吴欣鸿：没有，把生产力工具做好就很了不起了。
钛媒体 APP：既然有用户需求，为什么不想再去试试呢？
吴欣鸿：我们要做的事很清晰，很坚定，我们也要寻找确定性，未来这个事无论是用户还是收入增长的空间都极大，我们能做好，公司的价值就很高了，为什么非得去挑战难度高于预期的事呢，做社交 1000 家都出不来一家。毕竟上市公司也是为股东负责，不是做那些高风险的。
钛媒体 APP：这是您一直以来的思路吗？
吴欣鸿：也没有，也是社会的毒打。2018 年、2019 年吧。做过短视频的时候，包括手机、电商也是在那个时候停掉的，社交也是那个时间停掉的。
钛媒体 APP：所以未来可以拓宽的场景其实是细分场景的需求？
吴欣鸿：对。支付宝从最早支付的工具到现在变成生活的入口，当然它的核心也还是支付，比如说你交水电费、手机充值，或者更多的扫码查询，你的证件绑定，已经变成这样的。可能你在支付上面还有一些竞品，比如说微信，但是支付宝提供的价值是微信没有做到的。所以，还是有存在的理由吧。
钛媒体 APP：会不会这样越做越臃肿呢？
吴欣鸿：有这个可能，但是很多产品都是类似于小程序，它其实并没有放在客户端上，就还好。特别是 AIGC 的时代，很多产品都是重云轻端，都是在云端上去生成，去提供服务。Adobe 收购的 figma 都是网页端的，都没有客户端了，谈何臃肿。
钛媒体 APP：美图会朝着哪个方向走呢？是向更轻量化的工具，还是做更集合的超级 App？
吴欣鸿：这两个其实也不冲突，一个工具它可以是独立存在的，至少 Adobe 出的可以单独以网页版的形式存在，也可以集成到 photoshop 超级软件里面，这不冲突的。
独立存在有独立存在的理由，我要进行一些目的非常明确地就进入网页版的，如果是在 photoshop 工作流里面能够需要用到的能力，那直接在 photoshop 里面去调用。所以，它可能跟其他领域还不太一样，我个人觉得不会有很大的冲突。存在即合理吧。
钛媒体 APP：最后一个问题关于 AIGC 的。AIGC 其实是一个更激烈的战场，您觉得美图在这其中的胜算有多大？赢家应该具备哪些特质？
吴欣鸿：美图在影像生产力工具这个赛道要赢，要胜利才可以，因为我们确实有一些优势。那具备哪些实力呢？首先它得有深厚的积累，这个积累有可能是说强悍的团队，经常打胜仗的团队，或者说很好的技术积累，之前已经把技术的中后台搭建得非常强大，可以在前台和应用层就很灵活的布局、调整。这些是硬实力。
当然还要包括资金，因为研发、人才、算力都是很需要资金投入的，本身你得有一个很好的商业模式、很好的现金流来支撑，否则你没有造血能力就谈何打胜仗。
当然还要有很多对于新的趋势、新的需求积极地拥抱和敏感的洞察等。现在已经不是单点的竞争，是综合实力的竞争，是系统化的竞争。
（本文首发钛媒体 APP，作者｜李程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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